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？
工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。
……好像不是这样说的。
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。
不管如何将工作任务和时间管理得井井有条，突发事件总在恰好的时刻发生，打乱一切。
办公室如命运的牢笼将人囚困，读穿人心，任何人别想跨出此地一步。
「塞雷娅主任。」黎博利研究员化身命运的代言人，敲着敞开的门扉出现在防卫科主任的办公室中「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？」
塞雷娅站在办公桌前，文件刚刚放进文件夹中收入抽屉中，工作站的屏幕已经熄灭，工作用的制服、设备和物品通通收好。墙上的挂钟时间恰好地指向她的下班时刻，她的桌面早就收拾得整洁焕然，手里拿着最后一支将要插回笔架中的笔。
塞雷娅有些犹疑，但还是招呼这位楼下科室的同僚进来详说。
赫默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，还是一身工作中的打扮，走到办公桌前几步的地方。由于工作忙碌而疏于修剪的头发长了许多，今天全部拢在脑后挽成丸子头。
「工程科今晚要加紧完成实验室的改造，但现在人手不足，现场又遇到一点技术瓶颈。」赫默说「他们希望防卫科能从项目监督的角度提供一些指导意见。」
但看起来防卫科其他人都下班了，赫默指了指门外一个人都没有的办公区。
「那么，工程科的事情，为什么会由结构科来出面？」
「因为那是为了结构科的实验项目在赶工，尽管是我没有参加的项目。我们主任指名让我去帮个忙，『多接触一些别的项目，反正今天你也没事』。」
「今天没事？」
「我本来也是可以说『不』然后详细解释一番的。」
「……我了解了。」塞雷娅若有所思地将手里的笔在指间转了一圈，最后悻悻放进笔筒里，收拾完毕的桌子让人失去了工作的心情「但内部项目应该指派了足够的人手才对？」
「因为，『今天』，同事们都比较善解人意。三分之一以上的人晚上都有约了。」
塞雷娅挑了一下眉毛。
三分之一。她重复了一遍这个比例。
三分之一的人都跑了？是的，赫默点点头。
情人节又不是什么传统节假日。
「既然要赶工，工程科肯定已经叫上鲁特拉了？」
赫默颇为无辜地耸了一下肩，就像想要撇清这背后的关系：「那就是……工程科去决定的事情了。」
塞雷娅有些无奈将已经收进包里的工卡重新戴在衣襟上，把工作用的制服和手持设备从收纳柜和抽屉里再重新都找出来。她倒是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在今天这个日子体验一下同事们的「善解人意」，只是可惜不行，她也不想和任何同事讨论这件事情。
「至少他们还知道要征求防卫科的意见。」
「是我建议的，我们快速地开了个碰头会。塞雷娅主任向来在时间上很准时，真的想要请求防卫科帮忙的话就要在下班时间前决定。」
「我个人希望，结构科能和工程科一样『善解人意』。」
「我没有吗？」
塞雷娅走到赫默面前时，年轻的研究员昂起头，毫不畏怯地直视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主任。
「难道塞雷娅主任更情愿一个人吃两份晚餐？」
「那是我很喜欢的一家餐厅，味道很好。」塞雷娅低头对视，一边套上工作用的外套「但既然我也不能拒绝这次加班，你也不准备赔偿我的损失，我是不是可以先在这里征收一下今天的加班费。」
「……门还开着。」
「外面没人。因为我的『善解人意』，防卫科都借机下班了。」
「我不知道塞雷娅主任还有这么和善的一面。」
塞雷娅俯低身体凑到赫默面前。
「那……你可以体验一下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