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烤焦的小甜饼，带着焦糖香味，吃过的人都甜哭了）
屋子里暗得很，只有一盏落地夜灯点着昏黄的光。淅沥的雨声似乎已经响了许久。
赫默的头向下垂直，在快要点到圆形矮桌的桌面时猛地惊醒过来。热巧克力的温暖甜香在引人发困，怀里的抱枕软得如同棉花糖。
「真亏你在这种时候还能睡着。」
这个沉稳的声音……赫默抬起头看向身旁，啊啊，果然是塞雷娅。
她们在地毯上席地而坐，挨在一起，没有一丝缝隙能让寒冷的空气能从她们之间的钻过。
面前是黑白格子的棋盘。白棋压境，王车易位，侧翼异军突起穷追不舍。赫默沉吟了一会。她觉得昏沉，棋盘上的残局似曾相识，却又不能清楚地记起。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塞雷娅开始了这样的对弈，好像一切不过是雨天午后的一场打发时间的游戏。
「将军。」
塞雷娅的白色兵棋踢倒了赫默的黑色主教，在黑色的阵线中如钻石般耀眼。她势在必得，甚至有些咄咄逼人，嘴角的弧度里从容带着一些得意，俯身在耳羽簇上轻轻落下一吻。
「该你了。」
赫默打了个激灵，耳羽一抖，睁大眼睛看着塞雷娅。
「怎么了？」
塞雷娅的声音轻柔，好像在哄不耐烦的小动物一般。
这让赫默觉得不太……不，也许塞雷娅也是有这样一面的，赫默可能只是忘了。至少她不对此感到陌生和抗拒，甚至有一丝怀念。
看到赫默那困惑和惊愕的样子，塞雷娅在热巧克力的间隙中还特地解释道：「吃掉一颗棋子就能亲对方一下，游戏规则，睡一觉就忘记了吗？」
「……我睡着了吗？」
她抬头问。
「大概睡着了十秒。」
赫默以为自己睡了很久，至少是一下午，不然不会如此恍惚。
「该你了。」
塞雷娅有些催促。
赫默看了看棋盘，放松地接受面前的挑战是研究员的本性。她拿起黑色的骑士，在即将要踢掉塞雷娅的白色步兵时，瞄了一眼塞雷娅——瓦伊凡看起来充满期待。
「这不公平。」
「……嗯？什么？」
「似乎不管是白棋被吃还是黑棋被吃，你都赚了。」
塞雷娅眨了眨眼睛，有些狡黠地，低声地笑了起来。
「我不能相信我真的和你定了这种显然没有好处的规则。」
「没有好处吗？」
她甚至有些使坏地，故意露出受伤的样子。
赫默有些无奈，又觉得好笑。塞雷娅可能是这样的，也可能不是。她无法具体地说上来塞雷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，她太熟悉塞雷娅，许多看似矛盾的特质在一个人的身上不可思议地混合在一起。她是刚强顽固的，但也是温柔并孩子气的。有时心事重重，有时坦然诚恳。有时说沉重的真话，有时则是轻松的谎言。
她太真实了，说不上是什么样子的。
「你大概是随口编了一个规则来骗我的。」
「那你可以装作被骗。」
塞雷娅俯低身体，将自己的脸颊松了过去。
赫默笑着推开她，她不打算吃掉塞雷娅的棋子了。但是她推不动塞雷娅，瓦伊凡像一块岩石一样，缓缓倾倒下来，将赫默向着地板推去。
其它声音远去，雨声越发清晰。
赫默感觉身体开始下坠，快要醒来了。